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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提了提现状,至于自己,笑微微地说上个月的今日娶妻,今日陪妻子回娘家。皇帝现出了近来吝啬的笑容,话锋一转,与他说起了军务相关的事。傅晚渔听得出,凡提及之事,虽不是十万火急,却都该早做决定,皇帝却是漫不经心的态度。顾岩陌应付得很是巧妙,只根据所听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气定神闲的,仿佛他从没做过挽救一方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将帅,别处隐患,与己无关。她其实很上火,不明白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顾岩陌倒还有情可原,毕竟没有实权在手,不便出谋划策,可皇帝呢?他常以帝王谋略算计一切,便算不上明君,但在以往,凡事透着锐气,而眼下,竟真的坐实了懈怠朝政的传言。在此刻之前,她一直克制着,一直没寻机看皇帝,哪怕一眼。到此刻,却真的想好好儿看看他的样子了。不用,没有那必要。皇室一切,已经与你再无干系。她一再告诫自己,掩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握成拳。这期间,她自是完全忽略了进门时看到的那个恹恹的庞然大物,更没注意到,它孩童一般单纯的视线,从起初对她漫不经心地一瞥,转变成了长时间的凝望。穆德妃倒是留意到了,却因皇帝与顾岩陌谈兴正浓,不敢流露出来。无病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傅晚渔近前。毛茸茸的大头忽然出现在视线之内,傅晚渔也只有一刹的惊讶,继而垂了眼睑,看着袖口上精致的绣样。负责照看无病的宫女担心傅晚渔不喜,忙蹑手蹑脚地上前,弯腰捡起细而坚韧的链子,要带它走远些。无病却浑然不理,坐到了傅晚渔跟前,还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正在说话的君臣两个都留意到了这一幕,但都不动声色。宫女已急得脸涨得通红,微声道:“无病,乖,跟我走,好不好?”无病近来脾气有些怪异,万一发狂伤了命妇,罪责可全在她身上。傅晚渔听到无病的称谓,长而浓密的睫毛微不可见地一颤,意识到宫女的惶惑,抬头微声道:“不碍的。”“那、那您千万当心些。”宫女送了一口气,又善意的提醒。傅晚渔感激地一笑,待得宫女退开,却只是看了无病一眼,就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好意思的话,你就在这儿杵着吧——她腹诽着。要是那些她看着长大的虎豹狼狐,她一定无论如何都会寻个由头避开,但是无病不一样,她不认为它还记得自己。对这小崽子,她从没给过好脸色,比起雪团儿,它简直是每日都在被嫌弃。别说容颜已改,就算她还是当初的模样,三个月的时间,也已足够它全然遗忘。可事情与她以为的完全拧着发展了——被无言冷落着的无病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大脑袋蹭了蹭她衣裙。傅晚渔没法子不看它了,唇角上扬,是给别人看的;目光凉凉的,警告它走远些。无病低低地嗷呜一声,走回到皇帝跟前,趴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皇帝的神色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他之前还以为,无病遇到了有缘人,临颖对它的寄望得以实现。在顾岩陌看来,这情形很蹊跷。他没养过獒,了解的却不少,这种小家伙,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半岁之后与某个人一见就投缘的事情,几乎没有——刚刚那情形算是什么?它起初觉得投缘,多看了两眼后悔了?——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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