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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走到这一步,他不能后退。茫茫从来不是玉石俱焚的人,以她的骄傲,做出最惨烈的挽回举动后,不再对他有所留恋。高考结束,外婆撕碎他的成绩单,怒斥道:“我不在乎我的外孙成绩能有多好,我只希望他正直善良。茫茫是个好姑娘,始乱终弃,我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你的爸爸mama也会对你感到失望!”和他冷战许久的顾莞哭求道:“外婆,你不要这样骂哥哥了。”他一个人走出巷弄,折角处一家小店,日落黄昏,光投照在空置的座位,涂了一片的金,麦茫茫最喜欢拉着他来这家店吃打卤面。她现在,还在哭吗?他犹自出神,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被带到饭店的包间,赵书记背手站在窗前,黑色西装和夜色融为一体,像深不可测的海域,回过头:“你是小顾?来。”再后来,他得知了愈来愈多的真相,秦嘉的,他父母亲的——如果有些事一定要去做,那么,应该由他来完成。魏清甯断灭了告发宋庆年的最后一丝希望,跳楼自杀,他和陈敏都是凶手。只是这些年官场沉浮,玩弄权术,间接经他之手的肮脏血腥亦不在少数,早已经冷漠麻木了。“顾市长。”高宇轻声提醒,“到了。”“嗯。”顾臻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雨夜,心念几经转折,下车上楼,保姆休假,俞培琴为他烹煮营养滋补的甜汤。俞培琴不喜明亮,饭厅只开了一盏昏弱的灯,她在厨房忙碌,背影孱弱佝偻。顾臻走至她身旁:“我来。”“还不让我给你煮个甜汤?”俞培琴拒却他接手,执意亲力亲为,“你最近在忙什么?”顾臻不答,俞培琴自顾自道:“答应外婆,不管多忙,不要累坏自己的身体。”白汽一蓬一蓬地向上蒸腾,俞培琴眼力不济,盯着罐子半天,分辨糖和盐的区别,对她已经很是吃力。“对不起,外婆。”顾臻扶住她的肩膀,“我并没有,成为您希望的样子。”俞培琴搅动甜汤的手一顿,良久,发出悠长地叹息。第八十二章错位四个月后。蔺南暄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从机场驶向钟嵇住所的车上,她降下车窗,放进来一点风,回想和母亲的谈话,在此之前,她不认为自己身上必然承担着政治联姻的使命。她又去书房找了父亲,甄书记并不显老态,巍峨如山岳,是令无数人仰望、畏惧、依靠的存在,见她到来,取下眼镜,向她招手:“暄暄。”她却闻出隐约的腐朽气息,像来自雨后的老树深处,湿润、腐败、力不从心,亟待新的养分。她的丈夫不应该是与政治无关的人。飞行十二小时,只为了见一个人,不像她会做的事——她想叩问一个答案。蔺南暄尚未走近,钟嵇的家门开启,细跟的高跟鞋率先踏出,它的主人一身休闲职业装,散发着成熟的女性魅力。陆岑希拎着外卖盒:“我不来找你吃晚餐,你就打算吃这个?”钟嵇换好鞋:“不然?”陆岑希嘁声:“白在国外待这么多年。”她靠近钟嵇,注意到他肩上的头发丝,伸手捻去,动作温柔又自然,“英国出差一个月,我的头发掉得不是一般的厉害。”整理完毕,陆岑希回头,落日余晖,一地的浓荫,蔺南暄定定地看着钟嵇,他也沉默地回视。僵持数十秒,钟嵇不曾上前一步,只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蔺南暄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凝结成冰,她不置一词,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陆岑希挑了挑眉,看向钟嵇,后者甚至不如她这个旁观者有起伏,直至蔺南暄的身影消失,他说:“走吧。”等餐的时间,陆岑希从洗手间回来,经过钟嵇身后,他在平板上为他的博后修改一篇论文。“上个月茫茫发了一篇顶刊?”陆岑希坐下,由此及彼地联想,“茫茫的确,勤奋坚韧,一门心思放在科研上,十年也不见她交男朋友。”钟嵇抬眼:“她不交男朋友,大概不只是因为科研。”他放下平板,开始回忆一件久远的事。大约十三年以前,钟嵇在办公室的楼下,遇到一个年轻的男生,他来美国比赛,他的女朋友希望能从她的梦校收到一张明信片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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