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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树还是那树，屋也还是那屋，只是昱修不再是原来那个天人模样了。

他的脸半张还是原本的样子，另外半张变得妖里妖气的，看着格外可怖，头发暴长，在他身后好像群蛇乱舞。

浮黎已经醒了过来，从床上滚到了床下，瑟缩在屋子的一角，看着那真叫一个楚楚可怜。

到这个时候，我也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么久了，他还是个半魔半神。

原来他不喜欢吃妖精，是因为他喜欢吃的是天人。因为弑神之罪，才会入了魔道。

当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刻一掌向这间看起来很脆弱的小木屋轰了过去。

这小屋当然……没有应声而倒。

倒是成功地引起了昱修的注意，他一眼向我这里剜了过来。

其实一出手我就后悔了，不该趟这趟浑水的。但骑虎难下，既然干了，索性就干到底吧。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一把拉住当时的我，对自己说四个字。

妈、的、智、障！

我有一万种独自跑路的办法，却偏偏选择了拖上浮黎一起走。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顶着昱修的魔力压制，瞬身到浮黎旁边，扯住他的手，紧接着又使出遁地的法术，想跑出昱修的地界。但这回却再也不能了。

不管我怎么跑，都在这座山的范围内。

我开始慌了，停下来放开浮黎，开始认真思考昱修不吃妖魔这个传言的可信度。

那个女妖怪说得对，天人都是顶顶狡猾的，一个个撒谎都不带眨眼，就算做了妖魔，还是本性难移。

我也是脑袋有坑，居然相信了昱修的话，这下可好，眼看要玩完了。

脑中刚转过这念头，昱修就追了上来，他倒是不急，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悠闲，可是三两步就走到了我俩的面前。

他依旧穿着一身的白衣，脸上那种妖里妖气的样子也消失了，神情居然十分平和：“神是不能在妖魔界生存的。与其令他们受苦，不如死在我手里，早些解脱。”

说完还对我笑了笑。

其实他说的也不全错。被贬到魔界的天人，都是剔了仙骨半死不活的，凭借自己的力量，绝对活不下来，只能被众魔分而食之，白白做了妖魔的养料。

同类相食的事情不是没有，也有很多大妖怪喜欢吃小妖怪，但这事放在道貌岸然的天人身上，就令人更毛骨悚然。

我想了想，问他：“我若是把浮黎给你，能否放我一条生路？”

昱修也果然应了：“我没有吃妖怪的习惯。”

按理说，任何一个正常的魔都应该把天人扔出去自己逃命，但这时我智障的毛病又犯了一次。

我转过头去看了眼浮黎的神情，脑子里忽然闪过他濒死的画面，还有那句“我不能死”。

我脑子嗡的一声，竟然一把拉过浮黎的小臂，开始往山上跑。

浮黎原本已经一脸灰败，大概是准备接受被吃的命运了，被我拉住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其实我比他还想不通，杀他、弃他的理由千千万万，保他的却一条也没有。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