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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三岁跟着家里移民到美国的，跟他是大学同学。”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梁松凯便缓缓地开口了。钱百川莫名的有些发慌。

“他是个特别爱玩爱闹的人，在我面前总是没心没肺哈哈的笑。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可是孤僻得很，没有朋友，也不爱说话。”

他语气并不强烈，好像那段往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身边有这么一个热闹的人，我慢慢觉得，跟人相处并不是一件费力气的事。也许同样是移民家庭，有所谓共同话题，我和他挺聊得来，他又老爱拉我去爬山，潜水，去酒吧喝酒跳舞，跟同学开派对狂欢，我俩老混在一起，最后就混成了死党。”

“然后，大二的时候，他跟我告白了，说他喜欢我。”

梁松凯轻笑一下。

“我从来没对别人有过什么恋爱的感觉，这次是被他吓坏了。他笑着说，拒绝也没关系，反正是他单方面的问题，以后还能做朋友。可是一看他那让人心疼的样子就知道，如果我拒绝的话，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结果我心软了。和他在一起实在太有趣，我甚至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于是我跟他说，我虽然现在没有喜欢上你，但是我可以试试。”

嘴角变成了苦笑。

“当时他笑得开心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反正多留他一天是一天。也许最后他发现对我的感情只是一种错觉，我们就能继续当朋友了。我们有默契地像原来一样相处，偶尔他会偷偷靠近我，看我的反应。每次他问我‘你讨厌这样吗？’我说‘不讨厌。’他都会害羞地笑。我渐渐有些害怕，害怕到最后万一我没办法喜欢上他，该怎么办。”

有些局促的屈起膝又伸直，梁松凯顿了顿：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没有负担，可是我却始终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还专门去翻过书，看到别人的爱情都是那种样子的，而自己和他却像过家家一样，心里忍不住开始动摇。是不是我这样，其实是在害他。如果当初我干脆一点拒绝，也许他会失落一阵子，然后和比我更好的人在一起，才是他真正的幸福。而不是我装作喜欢他的样子，和他小心翼翼的玩这种空虚的游戏。”

“我越想越没脸见他，开始时不时躲着他。他也假装没发现，还是对我那么好，在我面前笑得阳光灿烂。那年他的生日，我们一起吃了烛光晚餐，然后他说，他想和我上\床。”

“说实话我也有点期待，如果能过了这一关，是不是就算是喜欢上他了。可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我难道要把他逼上绝路吗？”

“我拒绝了他，然后和他摊牌。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喜欢上你，我们还是分开吧。他一脸无所谓，笑着说，好。见我一脸愧疚的样子，他还拍拍我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然后他就消失了，学校也没再去过。我去找他的家人，他们只是说他出去旅行了，说是要散心。”

“我想散散心也好，也许能让他看开一点，回来说不定还能像从前一样。看吧，我就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

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

“他消失了有半年多，我慢慢觉得不对劲，去他家找他还是说没回来。我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他的朋友，邻居，打工的同事，问了一圈，最后一个嘴巴不紧的人问我：‘你不知道吗？他早就自杀了。’”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噤声坐在那儿。钱百川觉得嗓子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