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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释照旧一身玄衣,一副威风堂堂的气派。领口袖口金线锁边,随之动作前襟上一只九爪龙纹若隐若现。反观苏岑,却是一身月白云锦,宽袍敞袖,佩玉兰纹,则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但这两人走在一起却又毫不违和,倒是趁的尊贵的人愈加尊贵,清冷的人愈加清冷。宁亲王出身行伍,底下坐的也都是些粗人,对规矩什么的都不甚讲究,等宁亲王先启了筷子下面便热闹了起来。适逢佳节,李释难得开了自己的私库,拿出几坛好酒来给众人品鉴。底下的人各个酒徒,每个都识货,王爷私库里的酒自然都是十年以上的佳酿,非那些寡淡的御酒能比。结果上来一坛就被抢光一坛,汉人和突厥人各自为营,十八般武艺都上了,险些在中庭里打起来。酒还未至,酒香先行,十多年的秋露白,远远闻着味道众人就先放下了筷子,眼巴巴等着侍女上酒。一只纤纤玉足还未落地,酒壶便已脱了手,原是靠门的一个突厥人近水楼台,俯冲一步便先将酒抢到了手。侍女早已见怪不怪,躬一躬身便退下了。那突厥人捧着酒壶喜滋滋往回走,冷不防脚下一绊,酒壶顷刻脱手,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翻花手,酒壶已易主。陈凌仗着自己身形灵巧,从突厥人手里抢到酒壶,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以防再被人拦截了去。兀赤哈眼看着自己人手里的酒被劫,气冲冲一跃而起,往陈凌身前一挡,九尺多的身量登时把陈凌衬的宛如鸡仔。大个子咧嘴一笑,带动脸上蜈蚣似的刀疤,更显狰狞:“人,走,酒,留下!”陈凌自认不是对手,只能奉酒上前,没等兀赤哈来接,酒壶一抛,对着人胯|下就是一脚。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胯|下一凉,大个子一声都没吭出来,捂着裆就跪了下去。陈凌孩子气地狡黠一笑,刚待去接还在空中的酒壶,酒壶却在他头上兀自停了。陈凌一抬头,正对上祁林那双眸色浅淡的眼睛。当即就哑火了。祁林拿着酒闲庭信步走回席上,兀赤哈虽然平白受了一脚,但看到终归是自家人抢到了酒不禁眉开眼笑,举着酒樽刚想上去讨一杯,只见祁林目不斜视把酒放到了曲伶儿案上。兀赤哈:“……”只觉得命|根子好像更疼了。苏岑看完这一出大戏,笑意盈盈看着李释:“本来还想上去跟着抢一抢,如今看来还是算了。”李释饶有兴致看过来:“你抢来要给谁?”一门心事被看穿,苏岑面色一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自己喝不成吗?”李释轻轻一笑,也拿起一盅酒一饮而尽。苏岑看着李释一杯杯酒下肚,丝毫不在乎,一只手撑着脑袋,又悄悄凑近了些,“你到底能不能喝酒?”“怎么了?”李释执杯看着他。“当初有个老太监跟我说你不吃冷酒,”苏岑撇了撇嘴,“我可是花了十几两银子买的消息。”李释一挑眉,“所以在琼林宴上你就一个劲儿灌我冷酒?”苏岑不服气,“那你还先驳了我的天子侍读,又驳了我的中书舍人呢,”转而露齿一笑:“如若不然,说不定如今我早已经飞黄腾达了。”“好大的口气,”李释笑一笑,又喝了口酒,边品边道:“也不是不能喝,当年漠北天寒,以酒取暖,伤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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