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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第二天中午，我背上一包食物和水，站在校门口等高言过来。北城夏季的风干燥、充满热意，吹在人脸上却有种被擦亮的清醒感。我把背包往肩上颠了颠，拉链又下意识摸了一遍，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什么——水、泡面、巧克力、湿巾、充电宝……每一样都在，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盯着路口的红绿灯。说到底，要不是死撑着想向室友证明我想爬山的决心，我真不会一时冲动答应高言的邀请，而且时间定的很快很急，不是下周或者放假前，而是明天，让我连后悔推脱的缓冲期都没有。我忽然意识到，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和男生出门，但这是第一次要跟男生单独去爬山、还要露营。越这么想，我越有点想入非非，但是想了一下高言高中时那副样子，顿时消去了胡思乱想。

    在我百无聊赖对着路口发呆时肩膀忽然被人一拍，”李洛？“

    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我扭头看去，是高言。

    他现在是一头短发，剪得很利落，侧边贴着头皮，干净得像刚修过线。额前却留着几缕碎发，不长不短，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偶尔还会贴一下眉骨，又被他下意识地抬手拨开——动作很自然，带着一点笨拙的认真。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高中那会儿他也是短发，但总像被校服领子压塌了，发顶没精神地伏着，额前那撮不是翘着就是油着；人站在走廊里，书包带斜斜勒着肩，眼神永远像刚从题海里爬出来，困得发钝。

    可现在他站在我面前，脸还是那张理工男的脸，五官没怎么变，却因为整个人精神了，显得清晰了很多。更夸张的是体格：以前只觉得他是敦实，现在才发现是实打实的强壮。薄T恤根本藏不住他肩背的厚度，领口和袖口处被汗意贴出一点轮廓，就这么站在我面前的他，让我感觉像一堵结结实实的墙。

    ”我打好车了，车一会就到。“高言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好！我都忘记要打车了，麻烦你了！”

    高言笑着摸了摸头说道：“没事，这是应该的。”然后便站在我旁边，没刻意找话，似乎一切很自然。

    等网约车的几分钟里，我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他。

    他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肩带勒在T恤上，压出两道痕，感觉里面东西装得满满当当，但他站得很稳，像完全不觉得重。

    我隐隐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洗衣液、被太阳晒热的空气，还有一点点运动后残留的汗意与体温。那味道明明很淡，却像有实体一样贴过来，让我心里莫名一紧，甚至不敢太用力呼吸，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我不自觉向一旁挪动了一步，视线上下乱飘，忽然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和他背包旁边挂着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包，只是更新、更挺括，像从未使用过。

    “这是帐篷吗？”我下意识问出口，声音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轻一点。

    高言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像被点到名似的，立刻把袋子往上提了提，语气很认真：“啊，是的。给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