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要你 (第1/4页)

    

一：想要你

    林蔓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

    在看见未婚夫与别的女人在自己新家的床上翻云覆雨时，林蔓突然回想起当年，那个少年咬着牙，流着泪，颤抖着嗓音问她的话——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人格和尊严被自己所爱之人践踏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痛苦，如此令人窒息。

    “程柏言，我们两个结束了。”

    当程柏言看见不打招呼突然回家的她时，惊恐写满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那是林蔓曾深深为之着迷的一双眼睛，可此刻却显得那样陌生，那样令人恶心。

    她没有犹豫，转头就走。

    程柏言抛下床上的女人，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和裤子，急忙追出来，在客厅拉住林蔓的手。

    他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无力的：“小蔓，我……”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还能解释什么呢？

    林蔓单方面结束了这段关系，结束了自己能与初恋步入婚姻殿堂的美好幻想。

    她狠狠甩开程柏言的手，没有回过头，却哽咽着问：“程柏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程柏言心虚地垂下头，只有一句音量微弱的：“对不起。”

    林蔓瞳孔一缩。

    记得当年，她也是这么回答那个少年的问题的——

    “嘉允，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可现在他回来了，我就只爱他了。”

    凌晨一点。

    城市的街道上覆满洁白的积雪，冷清的路上，林蔓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得修长，刺骨的寒风将她的耳朵与指节都冻成水红的颜色。

    她一路走，一路哭。

    在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公共电话亭后，她犹豫了一瞬，又咬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迈开腿，跑入红色电话亭，从投币口投入几枚硬币，接着，拨打了一个她至今未忘的电话号码。

    电话筒里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两秒，四秒，六秒，八秒过去——“噔”的一声响起，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筒里响起一个熟悉的青涩嗓音。

    对方的声音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困意笼罩着，低沉而模糊，像是在睡梦中呓语着回复。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林蔓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她哭得泪如雨下，长睫湿漉，鼻尖泛红，甚至有些上不来气，可她却捂住嘴，没敢发出一丝抽噎的声音。

    电话两头的人就这么有默契地沉默了半分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困意全无，开始有些不耐烦，带着悠悠笑意的语气间透露出他的无奈与恼火。

    “凌晨一点了，这是恶作剧吗？”

    林蔓哭至几近窒息，她扶着电话亭一面的玻璃，身体缓缓滑落下去，最终蜷缩在电话亭的角落，卡其色大衣的衣角坠在地上，被冰凉的雪水浸湿。

    仿佛一只在寒雨中无处可依的流浪猫。

    她颤抖着，光是张开嘴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微弱而又带着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就好像这样做能够弥补什么。

    说完最后一句对不起后，林蔓起身将电话筒迅速地挂回到听筒架上，推开电话亭的玻璃门，跑入寒风之中。

    她不想挽回对方，也不敢奢求对方的原谅，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她心有歉意，也是因为一时冲动。

    今夜过去后，她依然坚定地相信，永远不再联系就是对那个人最好的祝福方式。

    “祝林老师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第二天是林蔓的生日，令她感到惊喜的是，许多她教过的毕业生都特意回校，来为她这个高中班主任庆祝生日。

    在办公室，毕业生们热情地围在她身边，为她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拍着手掌，齐唱生日快乐歌——